飘二代

国内shou部提出“飘二代”概念的作品。

非京籍学生在非富即贵的北京中学名校的多彩故事，成长的困惑与希望，黑暗与光明。

当代话题：北京户口、北京名校、考试黑幕、学霸自杀、黑色童年钻石人生、官二代、富二代、早恋怀孕……

继官二代、富二代后，zui独立温情的“飘二代”

手中捧着一盏灯，并不是因为要投奔光明，而是要用它来直面黑暗。

☆首部提出“飘二代”概念的作品。空间意义上的飘荡无根，时间维度上的一去不归，心理层面上的为梦追寻。《新周刊》2000年专题提出“飘一代”，那是70年代，第一批到北上广的知识分子，如今《飘二代》作者以当今社会为大背景，以独特敏锐的视角，在真情实感中全新阐述“飘”的深刻内涵。

☆90后、00后青春成长的共鸣小说。作者以独特的视角，写实细腻的文风，详叙学霸、学渣、及普通学生的成长。有青春的悲伤，更有对生活的热爱、信心和勇气。关于友谊、青春、梦想、人生和社会的种种思考，读者总能在这本小说中，找到一个自己的影子。

☆当代家长了解未成年子女的现实指导性作品。倾听子女成长过程中的心声，了解子女的个性和思考，帮助子女形成独立健全的人格。这本书都能给家长现实指导意义。

☆了解北京中学名校真实状态的直接途径。北京中学名校对于全中国中学都有一种文化品质的信誉感，在《飘二代》的阅读中，能身临其境般感受北京名校的模样。

☆书中有青春的一切，但又不仅只是青春的一切。

自小出生在广东的李锦怡，从幼儿园时就开始了“飘二代”的生活，没有北京户口的她，随父母来到北京求学生活。北京名校的生活，注定充实丰富而青春激荡。语言风波、师生互整、官二代、富二代、考试黑幕、学霸自杀、早恋怀孕……李锦怡或亲身经历，或耳闻目睹，见证了北京新新一代的青春成长。父辈远离故土，自己又远离故土，不断地更换环境，更换同学老师，更换朋友，青春飘荡，自认为是“丑小鸭”的李锦怡，她的青春既充满了欢乐和幸福，也不乏遗憾和迷茫。但李锦怡和同学们，都因梦想而努力，为自由而挣脱，为青春而反抗。

作者在书中不仅表达了对友谊、青春、梦想、人生和社会的种种思考，还关照了中国教育的某些现实。作者用写实手法塑造了风格各异、真实生动的教师形象，也对中国教育现实提出尖锐的问题：“我们的教育究竟要培养怎样的学生”？“我们的教育究竟要用怎样的方式来培养学生”？一直以来，不论学校教育还是家庭教育，都或多或少忽略了孩子内心的声音。

《飘二代》呈现了九零后非北京土著在北京的生活状态。它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信心和勇气。就像作者诗中所言“手中捧着一盏灯，并不是因为要投奔光明，而是要用它来直面黑暗”。

王若冲，北京师范大学附属中学毕业生，现为美国维克森林大学学生。非典型九零后，二次元逃兵，腻歪一切模式化写作。曾为搜狐、《读库》撰稿。

这部小说里有悲伤，但并不绝望，相反，它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信心和勇气，而这些能够给我们直面任何困难的力量。就像她在高一创作的诗歌《灯》中表现的那样，手中捧着一盏灯，并不是因为要投奔光明，而是要用它来直面黑暗。

——北京师大附中教师张鹏

第一章 一只猴子是如何变成乌龟的

“在北京要是没有肠粉吃，就给我写信，我一定会给你寄过去的。”

圣诞老人

第一个闺蜜

第二章 忘记一门语言只需要一个小学的时间

“老师，我来翻译吧。我会说粤语。”从那之后再没人笑话过我的口音。

第一位班主任

第二位班主任

第三个班主任

第三章 为了上直升班，为了留在北京

我是一个爱学习的人，没错，我特别爱学习。我经常抱着作文跑去找张老师批改，或者有题不会跑去找他问。算了，我还是诚实一点吧。张老师真的好帅，他真的好可爱，我就是想去看看他。

黑色童年与钻石人生

环今中森林之旅

十四岁的母亲

恋爱那件小事

第四章 很多同学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多！反正我有我的底线在这儿——不走后门不作弊，绝对不可能变的！

铁乌纱与官二代

卢敏欣只是想做第一名

疑问、疑问和疑问

第五章 高中前最后的狂欢

在一个漆黑的山洞里，两个北京人在那儿生活。面前有一堆柴火。山洞口用一片兽皮覆盖着，四周压着石头勉强挡住肆虐的北风。外面大雪覆盖了大地，白雪皑皑的大森林一片苍茫。

申请大学就是一场秀

石家庄郊外的晚上

第六章 龙班有声有色

“你们国际部不就是有钱吗？学习不好不高考花钱出国，你他妈凭什么跟我们这儿横啊？”

呸！

一个高考班的人如何兼顾出国

消失的男孩

你们不就是有钱吗

第七章 陨落前总是最闪亮的

她从小就在弹的那首《童年即景》，那么温暖细腻，梦幻般甜美静谧。午后橙黄色的阳光，闪烁着金色的树冠，微风吹过的草地。“多美啊。”她说。但就像预示似的—

如何让不懂古典的人为你喝彩

杀！

就这样飘来飘去

第八章 染秋的河与夕阳

我想摄影，我想去探险，我想参与一次科考。我一直想顺着长江漂流一次，不管旅程有多危险。但是我——我又不能离开妈妈。她只有我。但如果我不逃，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从这个旋涡里逃出来。

逃避与追寻

这多么讽刺啊

悲 怆

我去看海了

第九章 在沉寂之后

“学霸你快回来吧。被另外一个人占了年级第一，我还挺不习惯的。”

这就是染秋的世界

打孔碟

第十章 大家如何选择

我上初一的时候，就觉得你才研究生毕业，身上还带着象牙塔的感觉——不像原来的几个老师，会为了这样和那样奇怪的目的表演着奇怪的事情。我觉得那样真好，我现在也这么觉得。

最后一个机会

在医院里

终 章 我

高三的生活

尾 声

后 记

卢敏欣只是想做第一名

卢敏欣的家长是国企的中层员工。

卢敏欣一直想当第一名。

她数学“希望杯”拿过很多奖，“迎春杯”也拿到过很多不错的成绩，就连那个比较小众、名字又非常奇特的“走美杯”（走进美妙的数学花园……），也曾被卢敏欣撂了个人仰马翻。

南花园要求寄宿。但为了让卢敏欣学到更多的东西，她的父母每个下午都来接她去上课，然后住在家里。她周一到周三的夜晚都在学而思补习，周四去长笛老师家里学乐器，周五放学以后学朗诵，周六周日

又去新东方学英语。

每星期都是这样的生活。

每年都是这样。

卢敏欣的成绩非常好。她本该是第一名，但不可逾越的天才染秋永远霸占着南花园第一名的成绩，连续六年不曾让位于他人。染秋是一座不可能被攻克的堡垒，屹立不倒。

卢敏欣的竞赛成绩也比不过染秋。谁能像染秋一样从小被国家项目重点培养，能到香港成为教育实验对象，去美国精英项目度过暑假？

谁能像染秋一样跟着其他天才少年们一起征战四方，斩获金牌与奖杯无数，在各个国家的重大赛事上留下冠军的名号？谁又能像染秋一样帅气潇洒地拒绝八中少年班的入学邀请，五年级起就不断有世界顶尖大学邀请她提前入学？

没人能比得过染秋。

小学时她为了得到老师的注意，尽职尽责地完成学习委员的工作。

她打同学的小报告，有谁不听讲立刻举手告诉老师。她为了把染秋比下去，那次在发现染秋不听课之后打断了侯曼上课—“老师！染秋不听讲！”

但谁叫染秋是天才呢，还记得那张一阶微分方程的卷子吗？

卢敏欣恨她，恨她永远让自己生活在她的阴影之下，恨她夺去那么多瞩目。卢敏欣又恨自己，恨自己笨，恨自己不够努力，恨自己不能像她那样。

“孩子，别把自己逼得太狠了。”家人不停地安慰痛不欲生的卢敏欣，“你已经很努力、很优秀。你一定可以上很好的学校。”

事情本该如此。

卢敏欣小学连续三年区“三好”，六年级市“三好”。几年前因为和国家项目安排冲突，染秋婉拒八中少年班的邀请之后，学校本想把保送实验中学的名额留给她，结果又被染秋拒绝了。南花园只得作罢，最后这个保送名额就给了卢敏欣。

直到一个不知名的同学出现。

六年级十二月份的时候，学校忽然告诉卢敏欣，说这个名额没办法给她了。家长去向学校讨说法，得到的答案又支支吾吾，于是他们拜托了一位在南花园认识人的朋友去查，最后发现—

卢敏欣被内幕黑了。

“什么叫作我们的孩子不满足要求？！”卢敏欣的家长暴跳如雷，“明明是你们收了别的学生的钱，黑了我们的孩子！卢敏欣一直听学校的话，遵规守纪，学习优秀，样样符合！”

两年前，陈清苒莫名其妙抢走了卢敏欣当央视新闻袋袋裤主持人的机会，卢同学的父母依然耿耿于怀。

现在又拦路杀出来这么一个花了黑钱的。

“我们一直告诉孩子要遵规守纪，要靠自己的实力和合法的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我们知道占坑班是违规的，所以就算上初中最稳妥的

方法就是占坑班，我们也从没让敏欣去上过！我们也从来不给孩子动用关系，但既然如此，你们屡屡黑我的孩子，我现在就要给你来个大的—

我们就用关系陪你们玩到底！”卢敏欣的家长下定决心。

实验中学是非常好的学校，那时能比它更好的就是北京四中和人大附。“人大附在海淀离家近，让孩子去那儿。”卢敏欣的父母心想。

他们给朋友打了电话，第二天下午人大附的工作人员就来到南花园小学，找到了校长。

“我们是人大附的老师。我们来提卢敏欣同学的档案。”他们说。

校长蒙圈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最后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才指挥几个老师去拿卢敏欣的学生档案之后，又傻了吧唧地对人大附的几位老师说：“我这儿还有几个挺好的学生……你们要吗？”

人大附的老师笑了笑，然后走了。

家人直到人大附提走了她的档案之后，才告诉卢敏欣他们动用了关系这件事。

“你们竟然走后门—！！！”如果有什么事比被黑让卢敏欣更生气的话，就是家长让她走后门上初中。这是对她实力以及人格的侮辱。

“我不知道你们找了什么人花了多少钱，但就算你们花了一百万让我进人大附，我宁愿什么学也不上，也坚决不走后门！”

“但他们黑你在先啊！你本来靠实力能进实验，但都这样了，如果还不用关系，咱们还能进得去第一梯队的学校吗？”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多！反正我有我的底线在这儿—不走后门不作弊，绝对不可能变的！”

双方各执一词大战三天三夜，最后家长在卢敏欣“走后门就不上学”

的要挟下没辙了，只能在正义凛然的卢敏欣面前妥协。

“去今溪中学吧，非常好的学校。”家长合计一下之后，对卢敏欣说，

“你在今中一定能当排头兵。”

卢敏欣脑子很清醒，她还没有天真到相信电脑派位的份儿上。

今溪中学就在卢敏欣学校路对面，和南花园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南花园的毕业生经常能通过面试进入今中。然而面试只能保证入学，却不能保证进实验班。

但卢敏欣还是去面试了。

“只要我努力，不管在差班还是好班，我都能在中考时考进四中人大附。”卢敏欣这样想。

而事实上最终今溪中学给足了卢敏欣机会。由于她奥数竞赛成绩了得，朗诵又拿得出手，又是区“三好”市“三好”，卢敏欣在分班考试结束后被招进了实验一班。然而她没预料到，染秋竟然愿意屈尊来今溪中学，然后又一次和她同班。

那座永远翻不过的大山。

卢敏欣拼命学习和她死磕，却永远保持在年级第二，从未超越过这个排名。而染秋的成绩在初二拿到美国一数学赛事三十年来唯一一枚满分金牌后达到了巅峰，从此一直保持“前方高能”的状态。

再也没人能超过她了。

学校也为拥有这样一位顶级天才感到狂喜与恐慌。他们终于抓住了一个最好的苗子可以用来宣传，他们可以用她去竞赛更多，可以告诉不明就里的外人“我们也有数学竞赛的好成绩”，反正外头的人不知道染秋参加了什么国家项目，不知道她从小就是天才。但学校又害怕这样一位天才被太多的人知道，被四中挖走，被人大附看中，被实验派来的老师游说，被十一学校师大二附八中的人抢走。他们害怕染秋高中时离开今中，于是来了多少记者采访染秋都被学校打发走了。他们一早就跟染秋签了约，让她保证高中留在今溪中学。而作为交换，他们保证她直升高中部，给予她所有的机会。

于是，卢敏欣再怎样努力，她的风头都被染秋抢光了。

没人会记得第二名。

……

前 言

天才无处落脚，勤勉无处安放。

我的青春从未有过提纲，不过是注定的飘摇与追索。

菲兹杰拉德在《了不起的盖茨比》里说，

So we beat on, boats against the current, borne back ceaselessly into

the past.

（我们奋勇向前，逆水行舟，却永不停息地回到过去。）

这朝斯夕斯、念兹在兹的城市，只是下一段旅行的起点。

序言

飘飘何所似？

张鹏

而我捧着那盏灯/ 背着光与明/ 悄悄地/ 走回/ 那风和夜

——《灯》

提到王若冲，我首先想到的是那场离别。

三年前，若冲考入师大附中高一（1）班，我是她的班主任。然而仅仅过了半个学期，她便转入了国际部。大家在班会上为她送别，说道座位一直为她留着，学号也为她留着，一班永远是她的家，等等。虽然只相识了不到一百天，但学生们的情谊令人动容，伤感的离别场景永远定格在了二〇一三年十一月十一日。

转眼，这个有着本年龄段少有的沉稳与大气的女孩儿要出书了。我一点儿也不感到惊讶。我清楚地记得，她很热爱文字，并且热爱思考，对文本阅读和周围事物往往都能提出独到的见解。最近一年来，还时常能在微信上看到她撰写的辛辣影评，更觉其笔力日进，势不可当。

她让我写一篇序。我既荣幸又惊讶，唯恐“人微言轻”，有负所托，但其意已决，为师之心，自当为学生倾尽绵力。我几乎用两个多小时在手机上看完稿子，后来又来来回回翻看了数遍，我真心为若冲感到高兴。

出一本书也许是很多人都曾拥有的宏愿，但是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呢？我在初中时，语文老师鼓励我们写日记，并送上两句话：“印上青春足迹，记录生命流程。”结果，从初中到高中，从大学到工作，我的日记本换了一个又一个，但留在里面的印记总是蹦蹦跳跳，缺乏贯通之气。将一个本子印上往事尚且不易，遑论将往事印成一本书了。作者小小年纪，却能在繁忙的高中生活里，开辟很多孤独的夜晚，静思疾书，萧然自得，这份对文字的热爱与执着，令人感佩。

或许是遗传了作家母亲的强大基因，八岁的若冲就开始写故事，后来又偷偷地写小说，但因为怕自己写得不好，尤其是怕得不到妈妈的认可，就把所有的心血压在箱底，不敢示人。哪怕是初中开始在报刊上发表文章，她也没敢拿给妈妈看。可以说，《飘二代》不仅是若冲第一部出版的小说，更是她向母亲宣示精神独立的一部小说。是的，她还不满十八岁。

那么，何为“飘”呢？这里至少包含以下几个层面：

首先，这是空间意义上的飘荡无根。李锦怡说：“在路上的时候，我总是感觉自己飘起来了，随着风，居无定所。有时候我会想到在广州时的日子，还有和王尚、染秋在一起的那段时光。……身边的同学几乎都是跟着父母从四面八方飘来北京，后来一到十八岁，大家又各自东奔西走。”父辈远离故土，子辈又进一步远离故土。他们不断地更换环境，更换同学和老师，更换朋友，青春就这样飘逝，以致于对他们来说，只有“籍贯”，而没有“故乡”。第一章里安然送给李锦怡的后来断了线的红风筝，天安门广场上空令人恍恍惚惚的风筝，不正是对每个人的绝佳隐喻吗？飘一代如此，飘二代如此，三代四代五代呢？现代人这种与生俱来的乡愁，让人有种无力感。

其次，这是时间维度上的一去不归。正如张清华在《暮雨乡愁》中所说：“乡愁不是恋物，而是自恋，它所牵挂的不是那片事实上常常显得很抽象的祖居之地，而是悲悼自己的生命与韶光。古往今来的那么多思乡的诗篇……歌者哀叹的是岁月的逝水对自己无情的抛掷。”可以说，这部小说抒发的青春之愁，就属于这个维度的乡愁。青春只有一次，李锦怡的青春既充满了欢乐与幸福，也不乏遗憾与迷茫。

“你觉得我有没有虚度光阴？”我转向车窗外，问杜嫣。

她回头，然后说：“这得问你自己。”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有时候我会想起染秋，想起我一直渴望拥有她那样青春—她的主题一直那么明确那么耀眼。到头来我的青春都和想象里差之甚远。”

不管这段青春与她的想象差了多远，但正如兰波所说的“生活在别处”一样，有了从不缺席的遗憾，生活才更真实可爱吧！她告别满载青春回忆的列车，在踏上未知前路之前，亲自为过去做个“祭奠”。

再次，这还是心理层面上的为梦追寻。风筝的天性是挣脱，风让它对蓝天的追寻至死不渝。不仅是自认为丑小鸭的李锦怡，还是为了在北京高考买了柬埔寨国籍的卫比特、爸爸离婚后一直不管她的王尚……看似每天漫无目的，实则都在满怀期待地生活。她们因有梦想而努力，而挣脱，而反抗。从这一儿来看，“飘”意即“成长”。

作者在书中不仅表达了对于友谊、青春、梦想、人生和社会的种种思考，还顺便观照了中国教育的某些现实。

李锦怡的第一位班主任侯曼是一位语文老师，她每天布置的摘抄作业格式繁复，黑蓝绿橙各色笔都有严格的使用要求，甚至连页边距都必须是两厘米。她批阅作业时，从来只关心格式，不检查内容。如果有人不按要求完成，她会当众奚落，并严加惩罚。

副班主任聂老师身体不好，经常腰酸背痛，李锦怡心疼老师，自发给她捏肩，聂老师奖给她很多巧克力。但后来发展成半个班的学生为了获取好处而讨好聂老师，谁给聂老师捏肩，她就给谁发糖或者给予其他便利。李锦怡觉得事情变了味儿，不再捏肩，却得到了聂老师含沙射影的批评。

四年级时的班主任柳岸很有童心，他在班会课上带着大家做游戏，写作文前带着全班去树林里赏落叶；但他有时却不懂得尊重学生，他把大家拉到操场，要求一个个“举报”扰乱班级秩序的同学，弃权的同学会遭到体罚。

六年级的班主任常羲有着突出的教学成果和独特的教育方法，但是会为准备一节公开课花上两个月。在这两个月中，学生们反反复复地操练每一个知识点，每一个环节，不允许说出自己的真情实感，一切都得按照老师的完美预设进行。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大家，像迎接节日一样迎接公开课，因为以后就再也不用“表演”《老人与海鸥》了。

初中和高中的班主任张城遥是作者着力最多的老师，也是李锦怡最喜爱的老师。他帅气活泼，富有书卷气，工作极为认真负责，尊重学生，并且对学生关怀备至。虽然张老师差一点儿在考试前走了杨红羽老师的弯路，但是他最后坚守住了原则，他应该是作者心目中理想教师的典范。

作者几乎是用写实的手法塑造了风格各异的教师形象。他们是如此的真实生动，在他们身上，你一定能窥见自己生命中某个老师的影子。作者并没有流于表面，她实际上通过小说郑重地抛出了现实性问题：“我们的教育究竟要培养怎样的学生？我们的教育究竟要用怎样的方式来培养学生？”一直以来，无论是学校教育还是家庭教育，我们可能都在教育孩子要听话，却忽略了让他们学会倾听内心的声音，其错误本质是把“师”“长”凌驾于“道”之上，这并不利于孩子形成独立健全的人格。

李锦怡是个是非分明的学生，当某个老师教育失当时，起初她会选择屈服，但她在成长过程中逐渐学会了坚持原则，敢于通过语言或行为来表达自己的心声。这个看似普普通通的女孩，其实是有着自己的个性主张和独立思考能力的。虽然对自己不太满意，但她是拥有自觉意识

的健康的人。

小说中有一个名字出现了五百六十七次，远远超过了其他的名字，它就是“染秋”。染秋天赋异禀，考试从来都是第一名，是一尊独孤求败的“学神”。她从小被国家项目重点培养，她跟着其他天才少年们一起征战四方，斩获金牌与奖杯无数，五年级起就不断有世界顶尖大学邀请她提前入学，她初中入学时就读完了康德的一本德语原著，但她真正热爱的是钢琴。

染秋是“我”不可逾越的山峰，是“我”渴望的完美形象，但她一直都生活在父母的掌控中，她唯一一次自主的选择却引来了母亲的以死相逼，后来染秋投了未名湖。染秋生来光环无数，却无法照亮哪怕一架钢琴，她是作者寄予最多同情的幻影。染秋的悲剧为什么会发生？是谁害了她？和现实中类似的事件一样，它不断拷问着这个社会，令任何人都无法回避。

或许，可以代作者武断地一问：我们的社会是需要更多的李锦怡还是染秋？

至此，我认为王若冲创作了一部青春题材的现实主义作品，似乎并无不妥；而说她在这部作品里展示了自己的野心勃勃，大概也未尝不可吧！一个十七岁的少女，能够通过较为得当的剪裁、叙事，运用温情却不乏冷峻的笔触，塑造出众多特征鲜明的人物形象，表达自己的独立思考和人文情怀，实属难能可贵。这一切使得这部小说干净纯粹，可圈可点，也使读者对她的下部小说充满期待。

这部小说里有悲伤，但并不绝望，相反，它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信心和勇气，而这些能够给我们直面任何困难的力量。就像她在高一创作的诗歌《灯》中表现的那样，手中捧着一盏灯，并不是因为要投奔光明，而是要用它来直面黑暗。

是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