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医疗

经侦警察吕铮用他15年经历的真实案件
揭示你闻所未闻的医疗腐败潜规则
以全国公安经侦“战斧行动”为背景，《当代》篇幅最大的医疗反腐长篇小说，10万读者争相传阅。
一场谋杀，一个医生的年轻生命，一个医药代表的自白，利益链条中，人人都是受害者。
医疗腐败，就是公然抢劫！

年轻的实习医生身中数刀，凶手是谁疑雾重重，是恶人行凶还是蓄意报复？是医患矛盾还是另有隐情？死者死有余辜还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一个由公安经侦、刑侦人员全力侦破的杀人行凶及医疗腐败的大案拉开了帷幕。亲情、友情、恋情纠结上演，欲望和罪恶的循环，一一呈现。

吕铮，80后，北京警察，经侦捕快，中国作协会员，已出版《警校风云》《巴士警探》《混乱之神》《仨警察》《赎罪无门》等8部长篇小说，多次荣获金盾文学奖，多部作品搬上荧幕。爱好词曲创作，创作百余首歌曲，其中韦嘉《寂寞人行道》，进入2006年度“中歌榜”前十名，电视剧《水晶眼》主题曲《爱的名义》，在北京电视台连续热播。

第一章

勐州市人民医院熙熙攘攘，人满为患。三层的肿瘤科四诊室，医生沈煜正在仔细地询问一个病人的病情。这时，诊室门突然被撞开，一名男子闯进屋内。也就是短短的几十秒的时间，沈煜已经身中数十刀，倒在了血泊之中。

陈局没有进屋去打扰勘察人员的取证工作，只在现场外观望。他默默地摇头叹气，心想：如今到底是怎么了？医患纠纷严重到病人都成了凶手，这纯净的治病救人场所也成了凶案现场。

第二章

几个月短暂的分离，竟然成了阴阳相隔的永别。小凡在得知沈煜被害的消息后，哭得昏天黑地，甚至有过陪沈煜同去的极端念头，但她最终还是忍住悲痛，冷静地思考。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有问题，而且不是一般的问题。她没有更改实习单位，毅然坚持到人民医院实习。她要暗暗调查沈煜被害的真正原因，她要为自己最爱的人昭雪。

第三章

在审讯中，一个年轻的医药销售给林楠举了一个例子，比如医生要通过给一个感冒患者开药的方法多拿提成，除了采取在相同药效的情况下择贵开药的方法，还会使用开多种药的伎俩。比如治愈感冒只需要开三种药：一种消炎的、一种止咳的、一种中药，那医生可以在开这三种药时，故意开出两种存有不良反应的药，再另开两种治愈不良反应的。以此推算，大约最后患者就要为五种药埋单了。

第四章

在专案组的例会上，林楠汇报了对辉腾咨询公司人员的审讯情况和沈煜的资金账户查询情况。经过审讯，辉腾公司的人员供述，他们真正的老板是一个化名为老猴子的人。老猴子异常神秘，除了和公司的会计有过单独接触，其余发布指令都是通过电话。辉腾公司会计在逃，老猴子的手机号码也已经停机。

第五章

无论是做药还是做设备，中间环节太多。要给一个医院供药，得经过好几个部门：第一个环节是采购，为什么几块钱的药到了患者手里就变成十几或者几十块钱了？都在这流通环节，不竞争就入不了场，入不了场就卖不了药。然后就是医院的各个科室。医生用药才能实现销售，所以护士长、主任，都得弄好了，这才能让供货源源不断。最后，所有的医院结款都不是一买一卖的当时结算，而是按年度结算，这下好了，几个环节都过关了，最后还得跟人家觍着脸要钱去，这要钱还很少能马上支付，你还不能跟人家着急，人家是爷，你跟人家翻脸了，自会有其他的药商去补你这个缺。

第六章

马林录完口供，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他感到很兴奋，一股战斗的勇气发自心底。苟建设的供述超乎了他的想象，整个案件的脉络，由于他的供述而清晰。马林有些迫不及待想立刻赶回单位，他知道就凭着自己手中的这份笔录，就可以让田奎接受质询。昔日堵在自己胸口的一股压抑已经散去，马林整理好笔录，把所有的材料都放在档案袋里，跟副所长打了招呼，带着苟建设上了车。小赵踩动油门，车如离弦之箭，飞驰而去。

第七章

一个陌生男子走到潘主任面前，莫小凡看着有些眼熟，她几次都在下班后，见过这个人来到医院。这个人50岁左右，长得高高瘦瘦还有些驼背，言谈举止神神秘秘的。潘主任似乎很不喜欢这个人的到来，没说几句就匆匆把他带进了办公室。小凡看在眼里，一种怀疑油然而生。

第八章

“这几天我发现潘主任十分反常，一个陌生的中年人总是找他谈事，而且神神秘秘的。”小凡警觉地说。

“陌生的中年人……你看看，是这个人吗？”林楠拿出手机，翻相册中收藏的人口查询照片。

小凡在月色中仔细地查看，抬起头肯定地说：“对，就是这个人！”

林楠呆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潘主任，真的与他存在着某种关系？是田奎，已经因车祸死去的曾经给沈煜行贿的苟建设的老板，康德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田奎。

第九章

小凡发现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正冲着她飞速驶来。随着面包车的紧急刹车，从里面突然蹿出来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的蒙面男子，不由分说，就把小凡强推到车上。小凡拼命地挣扎，但无济于事。蒙面男子的力量很大，且行动迅速，他狠狠地扳过小凡的双手，用绳索捆绑了，同时拿出一块布堵在小凡的口中。蒙面男子左右环顾，发现周围并没有行人，便飞身上车，猛踩油门。面包车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快驶去。现场只留下了一个摔坏了的保温壶和一地的鸡汤残液。

第十章

搞审讯就是与人斗。调虎离山、引蛇出洞、旁敲侧击、欲擒故纵，斗智、斗勇、斗心，藏锋、藏智、藏势，关键时举证，看破绽突击，硬功夫得有，软招数得上。林楠依照审讯计划，带着田奎从开始的抗拒侥幸，到中间的沉默畏罪，又经过矛盾彷徨，一直到最后心理防线的土崩瓦解，整整从下午问到天黑。当田奎抽完了林楠的第二包烟时，他的供述已经从量变转化为质变，行贿事实全盘托出。

第十一章

钱宏伟在即将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被机场公安局扣留了。他反复申诉，说自己有重要会议，要公安机关答复，甚至拿出了自己政协委员的证件，要求特殊对待，都无济于事。机场公安人员仍对他严加看管，寸步不离。钱宏伟左思右想，拨通了高洪波的电话。半个小时后，高洪波走进了看押钱宏伟的房间。钱宏伟大喜，却发现高洪波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几个身着警服的侦查员。“老猴子，你的真面目该露出来了吧！”高洪波一语道破，一瞬间将钱宏伟的伪装撕得血肉模糊。

第一章
初春，万物复苏。微风掠过广袤的土地，让一股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一个女孩将一捧纯洁的白菊花俯身放下，握紧双手静静地祈祷。眼泪从她白皙的脸庞滑落，飞散在微凉的空气中，消失无踪迹。
1
勐州市人民医院熙熙攘攘，人满为患。与这个国家的每一家医院一样，这里庄严而神圣、拥挤而喧嚣，患者们排队如长龙，挂号、就诊、检查、住院，将自己的生命虔诚地交与医生，但却往往忽略了它的市场属性。患者们是卑微善良的，他们不可能对白衣天使们产生质疑，他们对医生虔诚、信赖、敬畏甚至讨好，视他们为拯救自己生命的上帝。
位于医院三层的肿瘤科4诊室，沈煜正在仔细地询问一个病人的病情。他今年27岁，是省医科大学的硕士生，半年前来到人民医院实习，工作勤勉认真敬业，待人和蔼耐心。人白白净净的，一米八的身高略显瘦弱，一副无边眼镜的后面，是一张阳光帅气的笑脸。
沈煜让病人张开口做出“啊”的声音，之后用一次性木签压住病人的舌头，观察口腔中的病状。他动作麻利、态度亲和，一点没因为工作繁忙而冷漠。
这时，诊室门突然被撞开，一名男子闯进屋内。沈煜抬头去看，来人已经冲到了面前。
“啊！”一声惨叫，沈煜感到左肋一阵剧痛，这时他才发现，一把冰冷的尖刀竟插在自己的身上。喷涌的鲜血顿时染红了白衣，沈煜感到一阵热辣从伤口传满全身，又迅速转为冰冷。
“你！你干什么！”沈煜身受重伤，但毕竟年轻气盛，他用力地推开男子，企图防卫。但男子却毫不留情，继续猛刺，一点不给沈煜还手的机会。
诊室内外大乱。诊室内的病人惊慌失措，紧紧靠在墙边，不敢上前帮助，而诊室外病人的呼救声、接踵而来医护人员的脚步声，杂乱无章、混作一团。而就在这短短的几十秒时间内，沈煜已经身中数十刀，倒在了血泊之中。
“杀人了！”凄厉的喊叫声穿过繁乱的嘈杂，一直刺向远方。
男子看沈煜倒下，又俯身冲着他的身上解恨似地狠刺几刀，才冲出了诊室。
迎面而来的几个医护人员，也接连被穷凶极恶的凶犯刺伤。凶犯行动迅速、似有备而来，持刀行凶，如入无人之境。而就在他自信满满，认为可以逃脱法网之时，不远处的一个年轻人却默默地锁定住了他。这个年轻人叫林楠，是勐州市公安局经侦支队的警察，今天带着父亲到人民医院检查。他今年28岁，人长得有些文弱，但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带着一股警察特有的气息。他看着混身是血的凶犯朝着他的方向逃来，并没有急于出手阻拦，而是默默地站在靠墙的一侧，用身体护住了父亲。
“揇子，你可别做傻事啊。”父亲用颤抖的声音说。
十米、五米，时间不等人，凶犯飞奔而来，越来越近。
2
勐州市公安局110指挥中心，报警电话接连不断，这里是勐州治安的神经中枢。
“喂，什么？人民医院发生了杀人案件，好，我们立即出警。”接线员神色凝重，研判出了这个案件的影响重大。他挂断电话，立即将警情报告值班主任邢斌。邢主任听罢，亲自拿着报警材料跑步到局长办公区，不敢有丝毫怠慢。
“报告。”邢主任在副局长陈嵩明办公室外高喊。
“进来。”陈嵩明在屋里应答。他是主管案件侦查工作的副局长，勐州市的刑事案件、经济案件和预审工作都归他主管。这几年勐州经济发展的突飞猛进，新型案件多发更让他忙的抬不起头来。他一听是指挥中心邢主任的声音，知道肯定是又来事了，而且事来的应该还不小。
邢主任走进陈局办公室，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面前。“陈局，有突发紧急警情，刚才指挥中心接连收到3个110警情，报称勐州市人民医院肿瘤科诊室发生杀人案件，我已经通知了刑侦支队立即前往现场，同时下达了属地派出所、临近巡警车队赶赴抓捕、围堵的指令，但考虑到事情关系重大，特向您请示。”他表情凝重地说。
陈局一惊，此事非同小可，特别是在当今医患矛盾凸显的阶段，势必引起波澜。
“走，咱们一起去现场。”陈局雷厉风行，站起来就走。“你再打一个电话，命令前往的警力要迅速围堵，协同作战，一定要抓获凶手。同时将此事通过电话简单跟刘局汇报，待前往现场查清情况再做详细汇报。”
“是！”邢主任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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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楠还是放凶犯跑了过去。身后的父亲轻声地叹气，为儿子没有鲁莽庆幸。却不料，就在林楠与凶犯擦身而过的一秒钟之后，林楠突然发作，如一只捕食的猛虎，向着凶犯身后纵了过去。
这一招叫抱膝顶摔，用的方法是从后抱住敌人双膝，用肩前抵敌人腰部，直至将其摔倒。林楠几步赶上，双手狠狠发力，一下得手。
“啊！”凶犯发出一声惨叫，顿时摔了个满脸花。
林楠上前用双手扳过凶犯的右臂，试图夺刀。但不料凶犯困兽犹斗，力量极大，他突然猛地转过身，用手中的尖刀对着林楠就刺，因为误抓了利刃，自己的手上也溅出鲜血。林楠躲闪不及，被一刀刺中了右臂。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两人半卧着身体，开始殊死搏斗。人群远远地围拢，不敢靠近。这时，一个老者却冲了过来，正是林楠的父亲。
“爸，您别过来！”林楠急了，心顿时揪了起来。因为分神，他险些又被凶犯的尖刀刺伤。林楠不想纠缠，用双手一下抓住凶犯持刀的右手，之后用尽全力，一脚揣在对方的脸上。这下两人才终于分开。
“爸，您别添乱，快走。”林楠起身就去阻拦父亲，但与此同时，被踹开的凶犯却猛地站起，拿着尖刀冲林楠的后心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生与死的间隙。“小心。”随着声音，人群里冲出一人。他身着白衣，将一辆医用手推车猛地向凶犯推去。凶犯躲闪不及，被推车撞倒。林楠回头，冷汗淋漓。
白衣人正是人民医院肿瘤科的潘主任，潘主任叫潘文涛，今年48岁，慈眉善目，身材枯瘦，也许是过于操劳，头顶的头发呈地中海状。
林楠趁着凶犯倒地的机会，奋不顾身地压了上去。潘主任也不顾危险，上去帮忙。
“大家都帮帮忙，别让他跑了！”潘主任大喊，发动群众。人群顿时沸腾了，带着自责、惭愧、愤怒、悲痛等不同心理的人们冲了出来，协助林楠和潘主任将凶犯压倒在地。林楠一身鲜血，终于夺过了锋利的尖刀，愤怒的人群发作了，拳头像雨点一般打在凶犯的身上。
“冷静些，大家冷静些。”林楠反过来阻拦，自己身上也中了几拳。
这时，远处响起了警笛声。几十秒后，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员从人群后冲了过来，三下五除二给凶犯戴上手铐。
林楠和潘主任这才松弛下来，大口喘着气靠在墙上。
“小伙子，你受伤了。”潘主任关切地问林楠。
林楠一看可不是吗，自己右臂被划了几个大口子，正呼呼地往外冒血。“嗨，没事，被划了几个口子而已……”林楠逞强地说：“哎，我爸呢？我爸呢！”突然想起了父亲，他慌了。“爸！爸……”林楠紧张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