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上学记 我就是喜欢唱反调

著名儿童文学作家萧萍七年潜心创作，六年专栏连载，数百万读者的阅读盛宴

任溶溶、金波、朱永新、汤素兰联袂倾情推荐

《沐阳上学记》是一部非虚构母子日常对话的心灵实录，是儿童文学作家萧萍创作的一部富有创新性的“儿童新话本”。作者通过刻意的混搭，多角度记录了孩子的成长，展现了孩子本来的生命质地，混沌与天真的自然状态。作品包含了“童诗现场”、“沐阳讲述”和“老妈日记”三个版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像儿童日常生活的多声部大合唱。不论对父母还是对子女来说，孩子成长的每一天都是新的，会发生新的故事，也会遇到新的问题，所有的家庭都如此。而这点点滴滴的日常生活，在萧萍笔下，却变得如天空中闪烁的星星一般，熠熠发光，生动起来。

《沐阳上学记 我就是喜欢唱反调》是《沐阳上学记》的开篇之作。小暖男李沐阳上小学了！他很平凡，有些胆小，有些怕女生，喜欢赖床，喜欢唱反调，同时，他又有点儿不平凡，他是数学狂人，想象力丰富，还有一个天马行空的作家妈妈，于是，精彩的“牧羊”故事开始啦！

萧萍：

博士，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教授、儿童艺术创意与研究中心主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上海戏剧家协会会员。

作品主要有校园小说“开心卜卜系列”（6卷本）、长篇小说《春天的浮雕》、长篇童话《流年一寸》、诗集《狂欢节，女王一岁了》、散文集《请允许我忧伤地想念》、儿童剧《蚂蚁恰恰》等。翻译“儿童情绪管理绘本”（16本）、《谁怕大坏书？》等三十多种绘本。曾获第八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冰心儿童图书大奖，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第十六届、第二十三届与第二十五届陈伯吹儿童文学奖，中华优秀出版物图书奖等。作品入选德国慕尼黑青少年图书馆“白乌鸦”国际书目及课内外各种儿童文学阅读选本。

萧萍写的小说非常好，写的儿歌更是呱呱叫。它们让你更伤心，它们让你更欢笑，它们游走在小说里，让她的小说更热闹。好好读读她的小说吧，碰到诗歌别落掉！

——著名儿童文学作家、翻译家 任溶

一件成长中的日常小事在萧萍的笔下，变成了诗，长出了故事。有声音，有光影，有表演，有对教育的反思……在新媒体时代，萧萍的文字多变而有趣味，这样的多文体的创新作品，既相互独立又浑然一体，充满时代气息，大概可以称为“儿童新话本”吧！

——著名儿童文学作家 金波

新教育一直倡导亲子之间以共读共写来筑造共同的精神。萧萍以母亲和作家的双重身份创作，用母亲的心捕捉，用作家的笔记录，不仅作品值得孩子阅读，行为更值得父母们效仿，因为家庭是教育的开始，亲子关系是所有人生关系的基础。

——新教育实验发起人 朱永新

对于早已习惯了忙忙碌碌的生活，很少再问“为什么”的我们这些成年人来说，充满活力的小格子是对我们的挑战和唤醒。他让我们懒惰的脑子变得活跃，让我们也如他一样充满创造力与活力。

——著名儿童文学作家 汤素兰

嗯，故事……开始啦啦啦1

裤子人不拉拉15

五次热水历险记26

谁是谁的好朋友37

苗苗小队长50

大家好，我是二（2）班的李沐阳62

女生到底是一种什么人75

来自箱根的热气信88

数学狂人李斯罗庚99

口头作文的“老油条”113

永恒的第一秒127

我的朋友以及小小豌豆140

我就是喜欢唱反调152

沙鸥叔叔，你好164

世界末日前的一些家书177

作家们笔下的花絮001号

小格子李沐阳（汤素兰）193

后记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萧萍）197

裤子人不拉拉

沐阳讲述

要说我早上顶顶讨厌的家伙，当然是小黄！

看啊，就是这个样子——

一共就两个轮子，你千万别小看它们！它们可以在你床边无休无止地滚来滚去，还跳！还闪光！

我妈在一个小店买到这家伙的时候，简直高兴坏了，她说：“哎呀，这下好了，李沐阳的瞌睡虫总算遇到克星了！”

啊，何止是克星！简直就是灾星！

我假装不理它都不行，我用被子蒙住头都不行！吵死了！

我还讨厌所有早上的亮光！

我特别讨厌妈妈的手拉开窗帘，又立刻来掀开我的被子。

哎呀，我多么讨厌有人突然在我做梦的时候，喊：“Get up（起床）！”

好烦！好烦！好烦！

反正，我不要起床，绝对绝对不要！

我不要睁开眼睛，绝对绝对不要睁开——哪怕比蚂蚁腿还小的缝，哪怕比头发还细的缝，都不行！绝对不行——因为我的眼睛本来就这样，它们就是长在一起的，怎么分也分不开的！

我把腿蜷起来，我的手指头藏在枕头底下，我的头埋在被子里面。可是，妈妈照样找到了它们。它们统统被拎了出来，狠狠地塞到衣服里面！

“哎呀，救命啊！”

“不要不要啊！”

“该死的冰衣服，比冰还要冰一万八千倍！”

我的眼睛闭得死死的，可是我的喉咙却叫得响。

妈妈也不说话，她飞快地把我的手塞进毛衣、外套，飞快地把我的脚指头塞进袜子、裤子……现在全身只有我的耳朵还傻乎乎地露在外面，结果让妈妈笑话个够。她说，要是有给耳朵穿的衣服，她非要发疯了不可，因为我耳朵的形状跟锦江乐园的海盗船很像，而她最怕那个游戏。

哼，怎么可能呢？我的耳朵根本不像海盗船，我的耳朵明明像那个“疯狂老鼠”过山车。我才不上当呢！大人总是会想出许多让小孩醒过来的方法……

不睁，就是不睁！

“毛头，快快快！快点儿！快点啊！”妈妈一边说一边使劲往上提我的裤子。

我闭着眼睛叫起来：“为什么要把裤子拉这么高？为什么？”

“高什么高啊，裤子不都是这么高吗？”妈妈总是显出很奇怪的样子。

我一屁股坐在床上，手扭着裤子口，生气地哭起来：“你拉吧拉吧，一直拉到头上！蒙住我的脸，蒙住我的头！”

妈妈一听突然笑起来：“嘿嘿，这也值得哭啊？拉到头上啊？好办法呀，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呢？行啊，拉到最上面，没有头没有脖子没有脸，不就成了一个裤子人了吗？”

“什么裤子人？”我止住哭，随口问问，结果妈妈真的回答：“裤子人就是走在路上的裤子啊！他走在路上，别人都叫，看啊，一条裤子在走路！好多人一起叫，裤子人！裤子人！……”

“后来呢？”我偷偷眯眼睛看妈妈了。可是妈妈却说：“难道裤子人是可以睁眼睛的吗？”

妈妈的手拼命将我的眼睛合上。我只能闭上了。难道我从现在开始就要当裤子人了吗？好，好，当就当。

裤子人没有头没有身子。裤子人走路摇摇晃晃。

裤子人摸着墙去到客厅。裤子人坐下来吃早餐了。

七个馄饨，一只荷包蛋，另外还有半只橙子。

裤子人的嘴巴就在裤兜里，难道他要把荷包蛋放在那里吗？因为那才是他的嘴巴，哦，好恶心啊。

我对妈妈说：“这怎么行啊，裤子里不是都是细菌吗？”

妈妈却说：“什么细菌？裤子人什么都不怕，还怕什么细菌啊！”

妈妈突然对裤子人更感兴趣了，她接着大声说：“喏，裤子人有时候就在那里，直直地躺着。他假装是一条真正的裤子。真正的裤子是有褶皱的……”

“什么？褶皱是什么？”我说。

“褶皱就是堆在一起的东西，比如包子的褶皱、饺子的褶皱啊，那些热气啊，香气啊，都会从褶皱里发出来……”

我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所以嘛，为了这些褶皱，裤子人有时候就得弯起身子来，这让他有点吃力啊。裤子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哟……你以为裤子就好随便当当？裤子有裤子的规矩！”

“裤子有什么规矩？裤子就是裤子！我不听！”

我大喊起来，我才不上当，我才不要遵守什么规矩，我才不要每天在6：40起床！

“现在，这个裤子人得有个名字，叫，叫什么好呢……”

“叫不拉拉。”我的头闷在鸡蛋碗里，说。

“噢，这个名字好，不拉拉是不用拉裤子的，因为裤子已经挡住了一切啊。他们不能吃饭，不能喝水，不能大声说话和笑，因为他们的笑……怎么说呢？你很难想象一条裤子的笑……”

“那有什么不能！”我用筷子敲一下碗，“裤子笑起来不就是抖一下裤腿啊……谁不知道……”

“好吧好吧，裤子人把自己抖来抖去……哈哈，沐阳你还真够有创意的，谁知道一条裤子就这么乱七八糟地笑啊！”妈妈及时表扬了我，然后开始继续说，“裤子人笑完了就去上学，走在路上的时候，他也蛮搞笑的，他哪里有手啊，所以就只能用他的身体去撞电梯，他就乱撞一气啊，别的人看见了就说：这是谁家的裤子人啊？这怎么行啊，撞来撞去……没礼貌，也伤害自己……”

说到这里，妈妈突然提高了嗓门，好像她真的看到好多好多的裤子人：“裤子人也不回答，都是这样的。他们心里想。旁边的人还想说话，结果话还没有说出来，这时候有很多很多，不，是更多更多的裤子人出现在电梯里，在街上，他们彼此撞来撞去……”

“他们干吗要撞啊，他们傻啊？”我嘴巴里塞满了菠菜，说出来的话都有点儿呜呜的音。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躲嘛。他们哪里来得及看呢……这些裤子人哪里有头脑？他们连手脚都没有的！他们根本不知道人行道斑马线，他们胡乱地走在街上，警察根本来不及管他们，因为裤子人实在太多了，好多汽车就从他们的裤腿边飞快地开过去……那些来不及躲闪的裤子人，有的都被撞飞了。多危险哪！”

“那个不拉拉呢？”我突然想起来，连忙问。

“汽车就是从不拉拉的旁边开过去的啊，幸好他躲得快。可是快有什么用？他还是被蹭了一下……所以过马路可不是开玩笑的，必须先看两边，然后……”我妈妈永远都可以把一个话题扯到她喜欢的话题上，我必须制止她才行！

“哎呀，又来了，妈妈！现在是裤子人时间，又不是交通法规时间……”我说。

“好吧好吧……现在不拉拉是一个最调皮的裤子人，他走到哪里，其他的裤子人都学他的样子，跟在他后面。比如他觉得一个男的裤子人是要有力量的，所以他特别想要别人知道他很有力量，结果他就去踢别的裤子人。别的裤子人一看，也学着踢另外的人……然后他们都开始踢人了，而且还开始跑来跑去，所有的街道上都是互相踢来踢去的裤子人，还有人叫着：‘看啊，我们踢得还可以的……’街道上简直一团乱。”

妈妈说的时候，眼睛紧紧盯住我，好像她可以透过我的眼睛看见这些很喜欢捣乱的裤子人在干什么。

于是我说：“他们真是神经，什么叫‘踢得还可以的’？他们以为是踢人比赛啊？”

“对啊，‘还可以的’，是裤子人上学以来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每次别人问：你的同学好吗？裤子人就说：还可以的。别人又问：你们学校的饭好吃吗？裤子人说：还可以的。别人还问：你的成绩好吗？裤子人连忙说：还可以，还可以还可以的。这就是裤子人最常用的回答。因为他很懒啊，这个回答简单嘛……”

“啊！不行不行，你在说我……”我突然反应过来，大声抗议起来。

妈妈停了一下，她不慌不忙地说：“我干吗说你啊？我们不是一直在说不拉拉吗——所以……刚才讲到哪里了？都是你打断了……噢，对了，这个不拉拉啊，有时候也叫‘还可以’，或者准确地说，左边的裤子人叫‘不拉拉’，右边的裤子人就叫‘还可以’！所以，当他们互相这样叫的时候，别人还以为他们是在说一件什么事情呢！其实……”

“其实他们在说一个人，对吧，妈妈？”我抢着回答，傻瓜都知道我妈接下来要说什么。

“是啊，这个人是谁呢——”妈妈叹了口气，然后我们走到了电梯边上。她朝着我微笑点头，然后说：“裤子人再见，记得喝水，明天——明天我们还玩这个游戏吗？”

我点点头，大声说：“妈妈再见！明天还想玩！”

从小格子到沐阳先生

金波

一、 小格子

第一次见到小格子，好像是在一次童诗年会上。在此之前就听说这小孩儿特别喜欢数学。他见人不认生，就喜欢谈数学。渐渐熟了，他就给人家出算术题。人家算不上来，他就高兴，嘿嘿地笑着，有一种满足感。说也奇怪，小格子从来没给我出过算术题。他可能知道，我小时候算术经常不及格。

不过在那次童诗年会上，小格子最惹人注目的是他写了一首小诗（可惜那首诗我忘记了，不知他妈妈记得不）。那首小诗得到了老诗人圣野的肯定，还在会上加以点评。

从此，小格子又成了诗人。

我不喊他小格子了，我叫他沐阳。

二、 小沐阳

沐阳上学了，作文在报刊上发表了，得了第一笔稿费，给我买了件礼物：一只木制的瓢虫。

这只瓢虫，色彩鲜艳，有些夸张，特别是六只脚，像小圆球。沐阳告诉我，这只木制瓢虫可以用来按摩，可以解乏。我喜欢。我心里感到温暖。沐阳会买玩具。我老了还能收到小沐阳的玩具，说明他看得起我这早就不玩玩具了的爷爷。其实我玩玩具的。小沐阳的这个瓢虫玩具我就喜欢。后来，小沐阳来看我，告诉我：这玩具按摩在身上，很舒服的。说着，他就拿起瓢虫在我身上按了几下，果然很舒服。

沐阳走了以后，我就把那个瓢虫玩具放在书架上，有时还会拿在手里，在身上按摩几下。

我想写首诗送给沐阳。想写就写出来了。是沐阳给我的灵感呢！

一个小孩儿送给一个老头儿的玩具

——给小沐阳

我久久地把玩着

这只木雕的小瓢虫，

一个有着

鲜艳色彩的玩具，

一个男孩儿

送给一个老头儿的玩具。

瓢虫从那个男孩子手中，

传递到我的手中，

有他的体温，

有我的体温，

一只木雕的瓢虫，

就有了

我们共同的生命。

小瓢虫从我的身上爬过，

按摩着我的筋骨，

像一个小男孩儿

用他的小手，

为我捶打按压。

我变得身轻如燕，

和孩子一般。

走吧，孩子，

让我带你一起回到

我童年的玫瑰园，

寻找花瓣上

亮晶晶的露珠，

还有蜜蜂采蜜，

蝴蝶飞舞。

快看，这里还有

贪吃的蚜虫，

还有美丽的瓢虫，

我们一起

细数它背上的七颗小星星。

一个木雕的小瓢虫玩具，

可以把我往日的童年，

融进你的童年。

一只木雕的小瓢虫，

属于你，

属于我，

它在我们共有的童年中复活。

这首诗是写给他的，也是写给我自己的。给他，是感谢；给自己，是写出了一个老头儿因为一个小孩儿又回归童年的快乐。归根结底，还是写给小沐阳的。

我和小沐阳成了忘年交。我过八十岁生日，他第一个给我画了一张画，还在电话里和我聊天。我很看重我们的友谊。我常常很想念他。

三、 沐阳先生

小沐阳又来看我了。这是我平淡生活中的节日。我拿出我的来客留言簿，请小沐阳留下他的“墨宝”。他端坐在桌子旁，头也不抬地在书写。我不敢打搅他，让他静静地写下要对我说的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他仍在写。眼看着快吃午饭了，我要请小沐阳吃一顿北京风味的午餐。我看了看他正在写着的“墨宝”。啊，洋洋洒洒地已经写了两页。我看见了什么？我竟然读到了如下的文字：

“黎曼猜想：黎曼发现了质数的分布，使那个函数取值为0的点对于质数的分布有着决定性的影响……”我读到了天书。我晕了。我张着嘴巴说不出一句话。他妈妈让他不要再写下去了。我看到他已经列了六道题。他还要写下去。他妈妈命令他停下笔。我们要去吃饭了！

在饭桌上，我们开始吃饭了。我又看到了原先的“小格子”。他妈妈哄着他，让他好好吃饭。但此刻，我面对着这位数学神童，举杯说：

“沐阳先生，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