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先鋒作家創造的祕境、遠方和圈套八個藏區故事,八種遊走雪域高原的方式吳亮|格非|程永新|韓東推薦;與格非、餘華、蘇童、洪峰齊名的文壇射雕五虎將之「西毒」馬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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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鋒派》小說領導者·馬原·創作*期的靈感高光
作為中國當代「先鋒派」小說的先驅,著名作家馬原享有「中國當代先鋒文學'五虎將'之'西毒'」的美譽,與「東邪」餘華、「南帝」蘇童、「北。 」洪峰、「中神通」格非齊名。馬原在一系列西藏主題中短篇作品中淋漓展現了蓬勃的靈感和驚人的技巧,其代表作《岡底斯的誘惑》《拉薩河女神》《虛構》《西海的無帆船》等一經發表便震驚文壇,並迅速引發了廣泛討論。這些奇多福瑰麗的故事被稱為“對固有小說的顛覆”,是中國當代文學史中不可繞開的經典。本書即精選其中極具代表性的八篇作品,引領大家一睹這位喜歡天馬行空、總是「聳人聽聞」的作家如何掀起一場敘事革命。
不一樣的西藏-包羅萬象的祕境與觸手可及的遠方
在安居西藏的歲月中,馬原勾勒出這些有關西藏的思緒。馬原筆下的西藏不是某種給人刻板印象的“聖潔神域”或“淳樸鄉野”,而是一片極具包容性的廣闊天地:在山林中,獵人與農民延續著*古老的生活習慣;在城市裡,年輕人吃著奶油蛋糕跳著迪斯可,享受現代生活的樂趣。喜馬拉雅山巔的冰雪覆蓋著孤獨的靈魂,拉薩河水托起此起彼伏的笑鬧聲,八角街向熙來攘往的人群敞開雙臂,瑪曲村靜靜撫慰著與世無爭的麻風病人。掀起神秘面紗,西藏有著平實親切的面容──它可以是每個人的家。
生活化的夢境-用日常線索編織的敘事圈套
在這八篇小說中,馬原用自己拿手的「敘事圈套」打破了現實與虛幻的邊界:當日常生活被錯亂的時間線和不停變換的視角解構,所有平平無奇的場景都變得撲朔迷離、難以捉摸。而當故事中的「我」突然穿透第四面牆與你對話,熟悉的姓名在看似相互獨立的故事間不斷閃現,親切可感的角色們便通通蒙上了一層神奇光暈。文學批評家吳亮曾說,馬原的小說酷似生活本身,激起人的好奇,卻很少給好奇以滿足--重要的是在文字迷宮中探索的過程,它本身包含著無盡趣味。
永不過時的思想火花,常看常新的先鋒文學
跟隨這些小說,我們將走上萬象更新的土地,追隨作家赤子般的雙眼,體味人們的真誠與活力。閱讀中國「先鋒派」小說輝煌時期的經典作品,躍動的文字間,我們能看見自由的光、對生活的愛,那是破除禁錮後思維的無限可能。今天,這些文字依然令人驚奇,故事中的隱喻依然啟發著你我──那些意味無窮的瞬間始終讓我們心潮澎湃。
「就馬原已經寫出的那些東西而言,他已經創造了漢語文學的偉大奇蹟。」——詩人、作家韓東
「馬原是小說革命家。他對固有小說的顛覆是全面的。」——《收穫》雜誌主編、作家程永新
「假如文學界也有評選『十佳』之類的事,我想我會毫不猶豫投馬原一票。」——《收穫》雜誌主編、作家程永新
「馬原和我所處的時代是不一樣的,其實他大規模發表小說和我們大規模發表小說也就相隔一年,但這一年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等於他耗費了十年時間給我們開了這個門。這個門一開,我們一群人是蜂擁而入,寫什麼就發什麼。馬原對於我們來說是'勞動模範''先進工作者'。”——作家餘華
「馬原是屬於那種真正博覽群書、而個人風格又十分突出的作家。」——作家格非
「故事為角色而設,角色又為故事所召喚,這是一種雙向共生的虛擬,它們和馬原小說中的馬原及他的朋友們,一起組成了一個被馬原津津樂道地訓娓敘述的經驗世界,在小小的印刷物領地裡領取了身份證,便在那裡安居了。」——文學批評家吳亮
內容簡介
《拉薩河女神》收入著名作家馬原在西藏生活時創作的中短篇小說《虛構》《拉薩河女神》《喜馬拉雅古歌》《拉薩生活的三種時間》等八篇。這些小說中的雪域高原環抱著尋常與不尋常的一切:麻風病人在桃花源中安閒生活,老獵人在沉默的山林間傾吐心聲,鬧市中的乞者隨身攜帶奇聞秘寶,陷於日常瑣事的年輕人不知不覺走入宿命……作家在拉薩河邊行走,在不同故事間徘徊,巧妙地埋下隱喻,投射著對人性不斷探索的敏銳目光。
《虛構》: 「我」為了寫小說,前往住滿痲瘋病人的西藏瑪曲村尋找素材。在村里,「我」寄住在一位會說漢語的藏女家,每日與她聊天或外出遊逛。一位每天爬山的「啞巴」老人引起了「我」的興趣,「我」試圖發掘他身世的奧秘,卻因他神秘陰鬱的氣質和不合常理的舉動而深受驚嚇。在與村民一同打籃球、轉經的過程中,「我」與一位球技絕佳的造佛匠人產生了友誼。 「我」探索著村民們的生活點滴,*終離開了村子。
《拉薩河女神》:一群文藝工作者在盛夏時分前往拉薩河露營。大家各盡所能,在拉薩河邊紮營、一起對付臭氣熏天的豬屍、準備食物野餐、游泳洗衣、講有關毛人的故事,並在其間與藏民們愉快互動。嬉戲中,夥伴們用沙塑起一尊寫意派女性塑像,並將之命名為「拉薩河女神」。
《喜馬拉雅古歌》: 「我」和藏族嚮導諾布前往喜馬拉雅山北麓狩獵,並來到了林達村一位珞巴族老人的家中。行程中,諾布對「我」講述了有關兒時的自己、父親與一位珞巴族獵人的往事:他們如何處理仇恨與救贖,自己的想法又是如何改變。
《塗滿古怪圖案的牆壁》:姚亮去世了,留下了一部名為《佛陀法乘外經》的神秘手稿,手稿中不僅含有姚亮生前的一些秘聞,還奇妙地記載了姚亮將死的事實和死後其周圍發生的事。姚亮的妻子和朋友陸高為他料理後事,其間陸高透過一位曾與姚亮交好的女性了解到更多關於姚亮的細節。困擾不已的陸高決心放下手稿開始創作傳奇小說,卻在一天撰稿時做了許多奇怪的夢。
《拉薩生活的三種時間》: 「我」接新婚妻子來拉薩一同生活,她因住處天花板裡的響動而受驚不已,「我」的朋友午黃木恰也因同樣情況驚惶不止。 「我」陪著妻子探查房屋四周,和午黃木、另一位朋友子文走一起探究天花板上的奧秘,甚至拜訪老喇嘛尋求指點,事情卻始終無解。有一天,朋友找「我」打獵時,天花板上又傳出響聲…
《遊神》: 「我」的朋友流浪漢契米自詡為貴族後裔,並向「我」展示了據悉為其先祖出售祖宅而換得的27枚乾隆六十一年藏幣。 「我」與契米聊天時認識了「祖宅」的現任主人——剛從印度歸來的商人家的小姐,透過她了解到那些藏幣的珍貴之處,也聽到了「祖宅」故事的另一個版本。 「我」的朋友、精通藏幣收藏的大牛認識契米後與其約定購買乾隆六十一年藏幣的鋼模,契米費盡心思找到鋼模的一半,事情卻突生變故。
《中間地帶》:雅魯藏布江邊的三戶人家因為引水時間問題起了小衝突,藏族居民次巴珠的小兒子明久被認為調了計時鐘,因而被父親責打,並在此後一直悶悶不樂,只有體貼的未婚妻白瑪關心、安慰著他。為了解決乾旱問題,三戶人家決定炸石裝水泵、建造蓄水池。開山炸石的工程非常危險,白瑪一直提心吊膽地祈禱…
《死亡的詩意》:在拉薩一所保密工廠擔任技工的李克是個外表帥氣的花花公子。在偶然的機會下,他與在賓館工作的美麗女孩林杏花相識,兩人很快就如膠似漆。林杏花住進了李克院子裡原作為廚房的小木屋,兩人一起將小木屋改造成甜蜜的“愛情小屋”,卻就此漸漸走向無可挽回的宿命。
作者簡介
馬原
中國當代著名作家,曾任同濟大學中文系教授。 1953年出生於遼寧錦州,畢業於遼寧大學中文系。後赴西藏擔任記者、編輯。現定居雲南。
1982年開始發表作品,主要作品有:中短篇小說《岡底斯的誘惑》《拉薩河女神》《虛構》《西海的無帆船》《喜馬拉雅古歌》《拉薩生活的三種時間》《塗滿古怪圖案的牆壁》等,長篇小說《上下都很平坦》《牛鬼蛇神》《姑娘寨》等。
作為「先鋒派」小說的領導人物,馬原以著名的「敘事圈套」開創了中國小說界「以形式為內容」的先驅。他極具革命性的敘事方式對中國當代小說的創新和發展產生了深遠影響。
目錄
虛構 1
拉薩河女神 71
喜馬拉雅古歌 91
塗滿古怪圖案的牆壁115
拉薩生活的三種時間139
遊神 163
中間地帶 191
死亡的詩意 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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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構
二
你看我有多大年紀。說你眼時的直覺判斷。不要憐憫我。不要說那些想讓我高興一點的話。不不。我說了別這樣。
這裡有鏡子。有水。我每天都能看到我。可是我不知道我是否顯得衰老。我不知道別人到我這個年紀時的樣子。你告訴我實話。你應該知道這沒有關係的。我早就從你們的世界退出來了。那個世界是你們的。
有三十年了。也許四十年。我沒去計算時間。時間沒辦法計算。昨天跟今天一個樣。今天跟明天一個樣。你記不住重複了許多次的早上或晚上。山綠了又黃。我是記不住了。
我是個啞巴。這裡的人都當我是啞巴。我到這裡就再也沒說過話。我怕我早把漢話忘了。跟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敢肯定我還記著。有些事會了就忘不了。游泳就是這樣。我七歲那年學會游泳。那好像是一百年以前的事了。不是地道漢族。我爸親是個做生意的印度人。
我不說話。後來也沒人跟我說話了。就不要問這個了。叫什麼名字有什麼關係呢。這麼多年我沒有名字一樣活著。他們都不叫我。沒有人知道我叫什麼。他們當我是個聾子。
你真有眼力。這裡沒有人看出我讀過書。我爸親有錢。是我自己不想再讀下去了。
你要吃東西嗎。你有再好不過了。我至少幾十年沒吃過點心了。好吃。我們再不回去就錯過吃午餐了。那好。我們就往溝溝裡走。
我一直不想這些事。這些事現在想起來好像跟我沒有關係了。也許不是關於我的。其實我的別人的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一定不信我有一把槍。二十響盒子。我們一會兒就會看到了。有七發。這麼多時間了不知道是不是還能打響。沒一點鏽。我放的地方雨淋不到。沒人知道。沒有人往山上爬。我爬山他們都當我是傻瓜。從這兒往上去。
從到這裡的天我就爬山。這條路就是我踩出來的。這種地方沒人來。你累了就歇歇。上面的路還遠。我盡可能走得更遠一點。我不放心那支槍。走吧。一會兒累了再歇。
三
我們邊說邊往山上爬。他看起來很衰老,可是腳步比我還健。我不期待發生奇蹟,我同樣不反對有奇蹟發生。我們走走歇歇,後還是到了他要到的地方。他要我等一下。
他像變戲法一樣,突然從一個可憐的老人變成荷槍實彈的強盜。他動作迅捷模樣凶狠,我從聲音和外型可以斷定他手上的是真槍。他用槍口對著我的臉,我想起他說的彈夾裡還有七發子彈。我的腿突然哆嗦起來。
這時他說:“把背包裡吃的東西統統拿出來! 快點!聽見了沒有?!”
我完全嚇傻了。我那時腦子裡什麼都不能想,我只是盯住黑森森的槍口。我記得它比我想像的要大得多,像個山洞,我完全可以直著腰走進去。我能做的大概誰都能做,我伸手到背包裡,把先觸摸到的一筒罐頭拿出來丟到地上。接著丟出來的有另外兩筒罐頭、一包巧克力和剩下的乾點心。
我還在猶豫是否把相機也拿出來的時候,他又突然笑了。 「我以前就是乾這個的。過了幾十年,我想看看現在的人。什麼都跟從前一樣,沒變,嘻嘻,沒變。”
他笑。我把笑忘得一乾二淨,因為我前面的山洞。他的話我聽見了,可是我不明白這些話的含義,我的腦袋已經不運轉了。
槍口從我眼前慢慢移開垂向地面。我的意識像春天的蛇一樣開始甦醒。我開始回味他剛才的話,我回憶起剛剛過去的半天時間。
不行,我的腦袋還是處於半麻木狀態。我甚至不明白他下面那些動作的實際意義。
他把槍重新端在手上,我注意到他拿槍的是左手。他用右手撥開保險,然後他把左臂伸向空中。槍口朝天,他要幹嘛?
我盯住他扣在槍板機上的左手食指,我看到它開始用力。槍響了。
空氣劇烈震動起來,近山遠山充滿回音。我覺得整個世界在看著我們。山下的瑪曲村這時正沐浴在中午陽光下,它顯得很小,小得不真實了,像沙盤上的模型。村裡看不到人,但我覺得所有的人都在看著我們兩個。
“可惜只有六發了。真不錯,幾十年了。”
這兩句話我馬上就聽懂了。我知道剛才的夢境已經過去,但那時我還不知道這個細節在我那部傑作裡面的位置。
他在不知不覺中消隱在山石中了。當他再出現的時候,手上的槍已經不見了。他好像已經忘了我,不再理睬我,從我身邊輕盈地跳著下山了。跳動的身影在山石中時隱時現,就像個放羊的男孩。他個子高大,這時顯得瘦小。
我一個人蹲下身,撿起剛丟在地上的罐頭食物。我再站起來時他已經完全消失。我這時產生了想找那把槍的念頭。
我有一種預感。我要證實這種預感。我的預感沒有錯。我找不到它;或許它根本就不存在,或許它只存在於我的想像中。
我下山的時候,我才想到關於所有的痲瘋病的問題。他是個痲瘋病人嗎?他已經在這個充滿痲瘋病人的地方生活了幾十年。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遇到他,為什麼先不進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