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背痛：最有效的自我身心疗法

前言
“背”后的真相
第一章
背痛的表现
第二章
我们的背痛，我们的心情
第三章
背痛发生时，身体在忙什么
第四章
背痛，看招
第五章
背痛的传统诊断
第六章
背痛的传统治疗方法
第七章
心理和身体的交互作用
病人来信
感谢的话说不完
附录
中国医学专家和读者的声音

我从没发现哪一个肩、颈、背或者臀部疼痛的病人不相信疼痛是由于身体活动带来的损伤造成的。“我跑步（打篮球、打网球、打保龄球）的时候让自己受伤了”，“当我抱起我的小女孩时，就感到疼痛”，“当我用力去打开卡住的窗户时，就感到疼痛”或者“十年前我遭遇了一场汽车追尾的车祸，从那以后，我的背部就会周期性地疼痛”。
疼痛意味着身体损伤的观点在美国主流思想中根深蒂固。
当然，如果某人从事一项身体运动后有了伤痛，很难不将其归结于这项运动（就如我们后面章节要看到的内容一样，人们经常会如此联系）。但是这种背部脆弱、易受伤害的普遍观念，对美国公众而言简直就是一种医疗灾难。现在，有一大群半伤残的人生活在“会进一步损伤或者再次经历可怕的疼痛”的巨大阴影之中。我经常听到这样的话语：“我做事总是小心翼翼的，以免再次伤害自己。”实际上，这种观念是由医疗业和其他医治者多年培养出来的。这种观念认为：肩、颈、背和臀部的疼痛是由损伤或者由脊椎、脊椎的相关结构以及围绕这些结构周围的机能不全的肌肉和韧带的疾病带来的，而这些都是未经科学证实的诊断思想。
另一方面，17年来，我用一种非常不同的诊断法治疗这些失调症，取得了令人满意的成果。据我观察，一直以来，这些疼痛症状大部分都是由压力带来的肌肉、神经、肌腱和韧带的不良状态导致的。这一观点已经获得临床实践证实，通过一种简单、快速、全面的治疗程序，病人得到成功治疗的比例很高。
脊椎疾病医疗的当务之急，是改变现在依照基本的医疗观和医疗训练的状况。现代的医疗倾向基本是机械化和结构化的，身体被看做是一台极其复杂的机器，疾病被看做是由感染、损伤、遗传、缺陷、老化和癌症所带来的机器故障。与此同时，医药科学热衷于实验，相信只有经过实验证明的才是合理有效的。没有人会质疑实验室实验在医疗进步中的重要作用（我们可以青霉素／胰岛素为例来说明实验室实验的重要性）。
不幸的是，有些事情在实验室很难研究，其中之一就是精神及其器官——大脑。情绪不适合通过试管实验来测查，因此现代医疗科学选择忽略它们，并以情绪与健康和疾病关系甚微来解释他们这一选择。因此，大多数一线医生并不考虑情绪在导致身体失调方面所起的重要作用，即使很多人知道忽视情绪作用将加重“身体”导致的疾病。一般情况下，医生在处理与情绪有关的问题时会感到不舒服。他们倾向于在“精神的问题”和“身体的问题”之间做出一个快速的判断，并且他们只对后者感到舒服。
消化性溃疡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虽然一些医生对此有所争议，但是有相当比例的一线医生接受溃疡主要是由压力所引起的观点。然而，与逻辑相反，大多数人关注的治疗是“医药”，而不是“心理”，并且开出的药物也是用来中和或者阻止酸性分泌物的。但是，不能根治失调的医药就不是好的医药，这种医药治标不治本。作为医生，这在医学院学习时很多人都曾被警告过。即便如此，大多数医生认为他们的职责就是治疗身体，问题的心理部分自然就被忽略掉了，即使心理原因是最根本的病因。的确，有一些医生试图涉足压力，但通常也只是隔靴搔痒：“你应该放松，你工作太辛苦了。”疼痛症状看起来太“身体”了，以致医生很难去思考这种疼痛可能是由心理因素导致的，因此，他们倾向于结构化的解释。然而，如此一来，他们要为这个国家现今存在的疼痛流行病负主要责任。
如果结构异常并不会导致肩、颈、背和臀部的疼痛的话，那么是什么导致的呢？多年的研究和临床经验表明，这些常见的疼痛是某些肌肉、神经、肌腱、韧带生理变化的结果，这被称做“肌肉紧张综合征”。
……

这本书是1984年出版的《心理战胜背痛》的续集。《心理战胜背痛》向我们描述了“肌肉紧张综合征”这种疾病，而有理由相信，这就是颈部、肩部、背部、臀部和四肢疼痛等常见综合征主要原因。自从《心理战胜背痛》这本书出版以来，我进一步发展和澄清了关于如何诊断及治疗“肌肉紧张综合征”的概念，因此，很有必要出版现在这本书，将我这些年来新的研究发现补充进来。
多年来，这些疼痛发生率的增加已经成为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公众健康问题。统计数据表明，大约80％的人曾经出现过以上提到的某一种疼痛。1986年8月，《福布斯》的一篇文章报道，每年有560亿美元用于治疗这种广泛存在的疾病。在美国，各种疼痛综合征是工人旷工的第一大原因，远远高于排在第二位的旷工原因——呼吸道感染。
所有的这一切都发生在过去的30年中。为什么？经过几百万年的进化，美国人的背部突然变得不堪重负、异常脆弱了吗？为什么如此多的人背部容易受到伤害？为什么专业的医学治疗对遏制这种流行病如此地无能为力？这本书的目的就是要回答这两个问题，以及有关普遍存在的疼痛症状的其他诸多问题。本书的一个观点是，和所有的流行病一样，这种疾病是医学没有认识到疾病的性质进而未做出精确的诊断导致的。瘟疫曾经肆虐整个世界，是因为那个时候人们对细菌和流行病一无所知。很难让人相信，21世纪高度精湛的医术不能准确地界定诸如疼痛这样如此简单和常见疾病的原因。但医生和药物研究者说到底始终是术业有专攻，因此，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医学界总是脱离不了“偏见”这一持久的弱点。
这一偏见是：这些常见的疼痛症状必定是脊柱的结构性异常，或者是生理化学反应和物理反应引发的肌无力。
传统医学中与此同等固执的另外一个偏见是：情绪不会引起身体机能的变化。肌肉紧张综合征的实践反驳了这两种偏见。
我第一次认识到这个问题的重要性是在1965年，那年我加入了现在大家都知道的纽约大学医学中心，担任腊斯克康复医学研究所门诊部主任。那是我第一次零距离接触大量颈部、肩部、背部和臀部疼痛的病人。传统医学院的训练教导我，这些疼痛基本上都是源于脊椎各种各样的结构性异常，最常见的是关节和问盘损伤，或者由不正确的姿势、缺乏锻炼、用力过度诸如此类的原因导致的肌肉异样。腿和手臂的疼痛，则大多认为是由神经压迫导致的。然而，我们并不清楚所有这些异常是怎样让疼痛产生的。
治疗处方的开具理由同样是错综复杂的。治疗包括注射、超声波深层热疗、按摩推拿和锻炼。没有人能确定这些疗法可以达到什么样的效果，但它们似乎在一些案例中是有效的。据说，锻炼可以增强腹部和背部的肌肉，这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脊椎，阻止了疼痛的产生。
治疗这些病人的经历是令人沮丧和郁闷的，作为医生，你永远没办法预测治疗结果会怎么样。更麻烦的是，疼痛的模式和身体检查的结果经常与预想的疼痛原因没有关系。
比如，从身体检查来看，疼痛应该是由尾椎关节的退化变形导致的，但患者的疼痛并不是来自尾椎，而是来自与此没有关系并且从身体检查上看不出骨头有任何问题的区域。有时，一个人左边腰间盘破裂，却是右腿疼痛。
伴随着怀疑“常规诊断的精确性”而来的，是我对最主要的肌肉组织的认识，特别是颈部、肩部、背部和臀部的肌肉。但更重要的是，据发现，88％的疼痛病人都有诸如紧张或者偏头痛、胃灼热、裂孔疝、胃溃疡、结肠炎、结肠痉挛、肠易激综合征、花粉症、哮喘、湿疹和各种其他疾病史。然而，所有这些疾病都与紧张有很大的关系。我们可以做出这样的推论：他们肌肉的疼痛也可能是由于紧张导致的。
因此，这种疾病也可以称作“肌肉紧张综合征（TMS）”。
（TMS，是TensionMyositisSyndrome的缩写，Myo是肌肉的意思，在这里是指肌肉状态的改变，即疼痛。）当我们检验这个理论，将其用于治疗病人的时候，治疗的效果得到了提升。实际上，当我们运用这个理论治疗病人时，一定程度上能精确预测哪些病人会好转，哪些病人会恶化。正是这种精确预测的可能性，才促使我写出了这本书中所描述的诊断和治疗程序。
在这里需要强调的是，这本书并不是描述一种治疗背痛的新方法。肌肉紧张综合征是一种新的诊断结论，与此对应，医生需要接受培训以掌握应对这种诊断。当医学发现细菌是很多传染病的原因时，治疗的过程就是寻找各种方法消除病菌，因此就有了抗生素。如果情绪因素是某人背痛的原因，那么诊疗医生必须寻找一种恰当的治疗技术。很显然，在传统身体治疗领域，这是不合理的。相反，实践证明，冶疗背痛唯一成功和持续有效的方法是教导病人理解他们疾病的本质。对一个才接触这个领域的人来说，可能对上面说的内容没有太多的感觉，但是继续阅读下去，你会逐渐消晰起来。
这是整体医学观吗？非常不幸，现在大家所知道的整体医学是一个混杂的科学，是伪科学和民间偏方（民间传统）。任何游离于主流医学之外的都可以被归纳进整体医学范畴。更精确一点的描述是，整体医学中占主导地位的观点是医生必须治疗“完整的人”，不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这是一个明智的概念，可经常被当代医学所忽视。但公然反抗传统医学并不应该成为界定什么是整体医学的执行标准。
或许整体医学应该被界定为在治疗疾病、恢复健康过程中，考虑到情绪和身体结构两方面的医学。在接受这个概念的同时，并不意味着丢弃科学的方法。相反，一旦将非常复杂的情绪维度加入医学方程，治疗的效果则更加依赖于对证据和结果的反复论证。
因此，整体医学并不是一种流行的构想。我希望它是医学理想的一个例证——精确的诊断和有效的治疗及科学的保养，结论则是建立在观察的基础上，并随着实践而调整。
虽然肌肉紧张综合征的病因是压力，但传统临床医学的诊断是以身体检查为基础的，而不是心理背景。
在这个意义上，所有的医生都应该是“整体医学”的实践者——树立整体医学观念，认识到心理和身体之间的交互作用，在疾病的诊疗过程中将患者还原为一个整体，不但要医病，还要医人。将情绪维度从健康和疾病的研究中抽离出去是低劣的医疗和糟糕的科学。
非常重要的一点在这里必须强调一下：虽然肌肉紧张综合征是由情绪诱发的，但它是一种身体疾病。肌肉紧张综合征必须由有能力识别这种疾病的身体和心理表现的医生做出诊断。
病人的症状是由情绪诱发的，心理学家并没有受过身体诊断的训练，因此，他们并不能确定患者是否得了肌肉紧张综合征。
而医院中很少有医生被训练去识别心因性疾病，那么，肌肉紧张综合征的诊断就处于尴尬的境地，诊断由谁来做也就成了悬而未决的问题。过去的事实也的确如此，肌肉紧张综合征病人被误诊了。肌肉紧张综合征还是要由医生来诊断这一点特别重要，目的在于避免没有受过身体诊断训练的心理学家做出“疼痛都是自己想出来”的纯心因性的诊断。
医生是如何考虑肌肉紧张综合征的诊断的呢？大部分医生在诊疗的时候都不会有意识地将心理和身体结合起来。
关于肌肉紧张综合征，我已经写了大量的论文和教科书，但是这些论文和教科书的医学受众是有限的，主要是工作在物理治疗和康复领域的医生。近年来，让出版物接收关于肌肉紧张综合征的医学论文已经不可能了，毫无疑问，因为肌肉紧张综合征治疗的相关理念是超越当代医学教义之外的。对那些可能看到这本书的医生，我要指出的是，这本书比我曾经出版的任何一篇论文都要完整，虽然这本书是写给普通大众的，但是对专业医生也是非常有价值的。
以我周围的医生对这本书的反应来判断，社会上大多数的医生会忽视或者拒绝这种诊疗方法。在我的专业领域，有一小部分医生说他们看到了这种诊疗方法的价值，但是很难用它去治疗病人。我希望年轻一代的医生更有能力处理这类问题。触动年轻的医生也是出版这本书的目的。
对于那些患有颈部、肩部、背部和臀部疼痛或者认为他们可能患有肌肉紧张综合征的读者来说，收获又是什么呢？一本书不可能替代医生，通过这本书来做诊断和治疗也不是我的目的。我认为，用一本书或者一盘CD将患者引离医生的诊疗是违背职业道德和公共道德的。疼痛症状必须经过恰当的检查以排除诸如癌症、肿瘤、骨骼障碍和其他很多更严重疾病的可能性。如果一个人某个部位持续疼痛，当务之急是去看医生，并让医生对其做恰当的检查和测试。
这本书最主要的目的在于增强医务人员和非医务人员的意识，因为这些常见的疼痛症代表了一种主要的公众健康问题，只有医学上对病因的认识发生改变之后，这些疼痛才能得到根治。
在表述为什么写这本书的时候，如果不交代一下《心理战胜背痛》的很多读者反馈说他们的症状得到改善或者完全解决，那么我会显得不够直率。这也是用事实支持了对肌肉紧张综合征的界定，并且丰富了这一疾病的知识，这些都是肌肉紧张综合征治疗的关键因素。
科学要求所有的新观念都要经过实践的检验，而且可以重复。在新的观念被广泛接受之前，它们必须被证实排除了所有的质疑。关键的一点：本书中提到的观点是可以经过研究来研讨的。按照科学传统，我邀请同行去核实或校正我的工作，他们不应该忽视这份邀请，因为背痛的问题非常严峻，而且非常迫切地需要获得解决方案。